闻的林若媛都顾不上搭理,更别提跑出去贪玩的童遥了,他只是皱着眉点点头,就又开始继续忙碌着拍戏了。
老天其实有时候还是很怜悯的,傍晚时分,被割断颈部动脉的张云川,竟然最先醒了过来。
因为那个歹徒正好把他扔在了童遥身上,他的颈部贴在童遥被捅成窟窿的后背,童遥不断朝外汩汩冒出的血流,奇迹般的救活了张云川。
张云川爬起身来,一眼望见血泊中惨不忍睹的童遥,抱着脑袋尖叫起来:“救……救命啊……”
没人听见。因为那个角落偏僻遥远,也因为现在除了严嘉艺他们所在的片场,别的片场都已经收工下班了。
张云川害怕的六神无主,甚至想不起来拨打120,他脑子里不断的冒出一个名字,严嘉艺!找严嘉艺!张云川跌跌撞撞的跑出灌木丛,疯了一样的朝严嘉艺的片场跑。
大门口躲在角落里偷偷抽烟的两个守门没有拦他,还以为他是个浑身涂满血浆的群演,所以张云川毫无阻碍的冲进了片场。
“快……快救……人……”张云川刚刚恢复的喉咙突然破了声,他只好挨个揪住人朝门外指,那些人看他两眼后,竟然朝他竖个大拇指夸赞的笑笑,就不再理他。
毫无疑问,大家都以为他是个痴迷而又敬业的群演,动情的在这边自己练戏。
张云川满脸是泪,可怜的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远处的严嘉艺正和几个人一起,正坐在控制台前观看着回放镜头。
张云川趔趄着扑了过去,拨开人群,一把揪住严嘉艺的衣服,狠命的朝外扯他。
严嘉艺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拉扯他的是个满身血浆的人,纳闷的问:“你是?”
张云川回过头来,又是血又是泪的脸上,满是悲伤到绝望的表情,颤抖着张了张嘴,喉咙却已经嘶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严嘉艺皱了眉,眼前的这个群演看着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且他身上洒满的血浆,竟然会有真血的腥味。
张云川急了,又是朝外面胡乱指划,又是跳着脚的往外揪严嘉艺。工作人员还以为他有癫痫,赶紧跑过来阻止他发疯。
情急中,张云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发狠的推开阻拦他的人,飞快的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转身把后背,晾给了严嘉艺看。
[愣着干嘛,快来撩我呀!] 九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两个标点符号,都是严嘉艺亲手所写。
严嘉艺一瞬间记起了张云川,心脏突然窒息到了无以复加,再没了临场不乱的那份冷静。“他在哪儿?!”严嘉艺揪住张云川,失了声的喊。
张云川又张了张嘴,还是出不了声,只好拍了一把严嘉艺的胳膊,转身就朝外跑。严嘉艺拔腿追了上去,身后跟着一群大概看出些门道的工作人员,还有十分诧异的林若媛。
人多势众的几乎踏平了事发现场的那片灌木丛,严嘉艺双膝跪在地上,颤抖着抱起了血肉翻飞的童遥。
没有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流出来,没有声音,因为喉咙里已经堵满了悲恸。他抱着他,脸色白的像纸,嘴唇抖个不停,失去了理智。
不然,他的冷荆绝对会让他第一时间,先阻止大家不要破坏命案现场。可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怀里的这个人,没气息,太冰冷!
人们都被吓傻了,胆小的捂着眼睛跑开,胆大的愣在那里忘了该干什么,有几个小姑娘在旁边吓的嗷嗷哭,跟随着严嘉艺的几个助理四散着跑开,去搜寻那早就不知道已经逃去了哪儿的凶手。
林若媛也被吓得够呛,她不敢看那个惨不忍睹的童遥,转过身去,掏出手机报了警。然后,她才靠近了一动不动的严嘉艺,按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嘉艺,我报了……”
“滚开!”严嘉艺一声嘶吼,没能流出来的眼泪,却在这一声嘶吼之后,瞬间崩溃。
怎么可以?恶魔不是说自己有生命劫难,然后帮他找来另一半救赎他吗?为什么死的会是童遥?
他不要一命换一命!他才刚刚爱上他!他才刚刚为他们俩的未来铺垫打点!
可是意外,却总是来的比任何完美的计划,都猝然难防。
警察封锁了现场,童遥被盖上了一块白布,不一会儿白布中间就绽放了一朵血色的玫瑰花。
这个偏远的角落里没有摄像头,事发时正好又是人们来来往往的吃午饭的时间,歹徒的行迹沿着灌木丛,一直到有摄像头的人多的区域,就消失在了柏油路上。
他们可以把行凶的衣服一换,装在外卖箱或道具箱甚至是背包里,明目张胆的走来走去,而不被任何人发现。即便是从有限的几个摄像头上观察,也看不出来究竟哪个才是歹徒。
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唯一能确定的是,捅死童遥所用的管制刀具是什么型号,可那又有个卵用。
闻讯赶来的法制媒体和娱乐媒体,用镁光灯闪亮了这个昏暗的傍晚,大家都不知道明天又会曝出什么样的奇怪新闻。
张云川终于能出声了,他拽着严嘉艺的袖子,不清不楚的哭着说:“小遥他……他从来没喜欢过别人,除了你。”
严嘉艺没动,也没说话,双眼还一直放在白布中间,那朵红色的玫瑰花上。
林若媛站在严嘉艺身边,也没有动静。她本来想离开,因为这里太吓人了,可是她没有,她觉得她和严嘉艺的订婚典礼,还是会按照计划顺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