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后宫那至少是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可这些人进了朱柳庄,只怕如窑姐儿官奴一般,过得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白少央眸光一闪,随即问道:“可为何这么多年以来,官府衙门对他都不闻不问,听之任之?”

柏望峰叹了口气道:“官府不闻不问,那是因为他躲在一棵参天大树下,这凄风苦雨再如何磨人,都浇不到他身上。外界还传言说他是为了那‘翡翠白虎’徐蔚心的死而得了失心疯,故此做出这许多荒唐行径来。其实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人长得像徐蔚心?他掳人进庄,将那些男男女女调/教得如牲口一般,除了因为思念姓徐的,也有为了讨好达官贵人之故。”

陆羡之诧异道:“他这样怎是讨好达官贵人?”

龙阅风恨恨道:“那些达官贵人爱惜羽翼,自是不愿弄脏自己的手。因为再恶心的事也有人替他们去做。程秋绪只需将人劫到庄内,洗净身子,调/教利索,等着贵人们前来就行了。到头来旁人说起,恶事都是姓程的做下的,又与他们何干?”

陆羡之听得面色铁青,仿佛恨不得抬拳而起。

像他这样的人,自是最听不得欺男霸女之事了。

白少央则冷笑道:“如此说来,这朱柳庄其实是天底下最大的妓/院?程秋绪是这天下最富权势的龟公老鸨?”

龙阅风冷笑道:“这皮肉生意不过是冰山一角,林中一叶。像他这样的人,酒色财气都要齐全才好。侵田霸亩,放贷收钱,刺探情报,杀人取命的行当,我想他都有所涉猎。”

柏望峰叹道:“燕臣兄弟的师姐荣昭燕荣女侠便是因为被江西凌王府的小王爷所看中,所以被捉进庄内,挑了手筋,废了武功。可怜她师傅‘神柳飞花箭’将半生心血放在她身上,指望她将‘花派’箭技发扬光大,如今算是尽皆白废了。”

赵燕臣听得死死攥紧拳头,似是满腔义愤无处宣泄一般。

柏望峰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他心头的一记重锤。

听到荣昭燕的名字,他仿佛是愤怒多过急切,急切多过黯然,虽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来,可那恨水和心火早已在胸腔中积聚盘延,只待决堤山爆之日。

白少央是默然不语,陆羡之则是神色郁郁,郭暖律却仿佛事不关己。

龙阅风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咱们这十人里人有为义而来,也有人为名来,更有人为财而来的。可但凡除的是恶人,行的是义事,我就赞他是个好汉。”

曲瑶发懒懒道:“可惜我一介女流,却非什么好汉。”

纪玉书笑道:“曲姑娘虽是女流之身,却是好汉心性,绝不输于男儿。”

曲瑶发轻轻一笑,便笑得叫人心神荡漾。

像她这样的女人若是笑起来,不但能要别人的心,还能要别人的命。

可笑完之后,她却对着一直寡言少语的黄首阳道:“黄先生如此缄默不语,可是有什么心事?”

黄首阳原本半眯着眼,此刻方才将眼睛睁大。

他第一眼看的便是陆羡之,仿佛这里面只有他是值得真心关怀的一样。

“你真的想杀程秋绪?”

陆羡之扬眉道:“他几次三番欲置我于死地,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下去。”

黄首阳忽然淡淡一笑道:“你想杀他,那他的十余家将百余庄丁呢?”

陆羡之沉吟道:“除恶需除首恶,擒贼要捉贼王,我不想过分为难小喽啰。”

黄首阳面色一沉道:“可他们却很想为难你。”

陆羡之道:“所以?”

黄首阳淡淡道:“所以你的心慈手软不仅会害了别人,也会害了你自己。”

话音一落,陆羡之仿佛忽然之间变成了个哑巴。

他发现黄首阳的这句话好像落在枯草上的火星,只轻轻一点就燎动了他的整个心原。

这世间唯有实话最能说动人,也只有实话才最能伤人。

黄首阳不再说话,刘鹰顾却用一双鹰一般的眸子看向白少央,如审视犯人一般地问道:“白小哥见多识广,身手了得,不知家住何乡,师承何处?”

白少央苦笑道:“我从小就吃的是百家饭,学的也是百家功夫,实在很难说家住何乡,师承何处。”

刘鹰顾淡淡道:“你既不想透露身份,又何必来敷衍我?”

白少央笑道:“刘前辈说的这是什么玩笑话?”

刘鹰顾冷冷道:“我从不说玩笑,你最好也别笑。”

白少央立刻乖乖地止住了笑。

他看起来简直严肃极了,严肃得一点也看不出戏谑的味道。

刘鹰顾冷冷道:“都说人过留声,雁过留痕,在这儿说话的个个都有身份,人人皆有过往。唯你一人来历不明,路数不清。柏望峰邀你一道,不过看在陆家公子的面上。你若识相,便报出大名,说出来路,咱们也好说个道道,交个朋友。”

话音一落,白少央还未答话,郭暖律却先站了起来。

瞧他那模样,竟是一声不吭地就想往外面走。

柏望峰淡淡道:“郭少侠是想去哪儿?”

郭暖律头也不回道:“你们一个说我朋友害人害己,另一个疑我朋友来路不明,那我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儿?”

白少央猛地抬眼看向郭暖律,眼中似乎掠过一丝火花般的暖光。

他万万没想到郭暖律第一次称自己为朋友,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纪玉书怒喝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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