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唯有全心全意去爱过一个人,恨他之时方能恨到极致。

白少央见他这副模样,眼中如被针口挑了一挑。

他本该愉悦地吐出一口浊气,可画皮揭开的时候,为何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快意?

他这一口闷气憋在心头这么多年,如此在韩绽面前抖落出来,本该是畅快淋漓的时刻。

可为何他说得痛快,心底却不怎么畅快?

是了,定然是他说得不够狠,把面具揭得不够彻底。

想到此处,他便目光一转,语调发冷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恨不能食你的肉、喝你的血。老实说,我每叫你一声叔叔,都恶心得想吐出来。”

韩绽冷笑道:“你既恨我到了这般地步,为何干脆不一刀杀了我?”

白少央冷冷道:“我是想杀你,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你……可惜你只是别人手上的刀,我一日没查出指使你的人是谁,就一日不能杀你。”

韩绽想到自己竟把仇人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儿子那样疼爱,恨得连说几个“好”字,直说得声音嘶哑,目中滴血。他还道白少央是认贼作父,原来一直以来是他自己认贼作子!

白少央见他这副痛悔不已的模样,心中果然涌起了几分痛快。

然而这快意涌上之后,他却又有些莫名的伤感。

这一瞬的伤感过后,他便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白少央啊白少央,就因为一个误会,这个蠢货就割下了张朝宗的脑袋,叫你多年心血付之东流不说,还险些坏了楚三哥的大计,难道就因为那些日子相处的情分,你就忘了自己是来讨债的么?

想到此处,伪君子的心肠又继续冷硬了起来。

他生下来就是来讨债的,债还没讨全,心怎能软下来?

白少央忽的靠近韩绽几分,低低一笑道:“你的儿子现在还靠我的人养着,你若想他活得长长久久,最好还是实话实说,否则我把他的药食供给一断,你觉得他还活得了多久?”

韩绽额头处爆出几道青筋,显是愤怒到了极点。

“你……你这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白少央阴阴一笑,眼中锋芒毕露道:“我卑鄙?我无耻?我本就和他非亲非故,还和他爹爹有着血海深仇。但我不计前嫌救了他的性命,还白白养了他两年,即便是此刻掐了他的药断了他的饮食,又有谁能说我半个不字?”

韩绽恨恨道:“我又如何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你要我吐出实话,除非让我亲眼见到我儿子!“

白少央冷声道:“你如今已是阶下囚,根本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韩绽本欲继续反驳,忽然想到叶深浅之前对着自己说的一番话,灵台忽的一阵清明,连带着眼中笼着的乌云也散去了不少。

白少央见他忽然沉默下来,忍不住唇角一扬道:“你是改主意了?”

韩绽淡淡道:“你说你是张朝宗的儿子?”

白少央笑道:“我当然是。”

韩绽忽的笑道:“张朝宗一见到女人就软,试问他要怎么才能生得下儿子?”

白少央面色一变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是哪个阴损无耻的王八蛋告诉韩绽的消息!真该一刀阉了!

韩绽仿佛听到了他在心底的咒骂,继续乘胜追击道:“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想冒充白少央的话只需易一下容就行,何必大费周章地换一张脸?”

白少央笑道:“你可是精于易容一道的高手,我又怎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呢?”

韩绽却不依不饶道:“那胎记呢?”

他能换脸是因为看到了白少央,他背上那块胎记又是怎么来的?

人家祖传的是痣,但韩家世世代代都传一块胎记,白少央那腰上的胎记便与韩绽的十分相似,所以韩绽只看了一眼便记在了心里。

胎记?他提胎记做什么?

白少央知道自己背上是有一块胎记,但却实在不知这和韩绽有什么关系。

韩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立刻问道:“那胎记不是你刻意弄上去的?”

白少央暗道不妙,但也不知如何补救,只得厉声厉色道:“休要顾左右而言它,此去搬云庄路途遥远,你且考虑清楚,若是能提前告诉我真相,我或许能考虑看在你我相处的情分上,放你一命。”

韩绽疑惑道:“搬云庄?”

白少央大义凛然道:“当年死在你刀下的侠士可不止我父张朝宗一人,那些死者的亲属如今都想着真相大白,向你讨回公道。所以大家会齐聚在搬云庄,在庄主主持之下,对你进行一场公审。”

韩绽如有所悟道:“如此说来,设这个局的人也不止是你吧?”

白少央低低一叹,用只有他们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设局的人当然不止是我,但和你有旧的人就只有我。你若顾惜儿子的性命,早早地告诉我真相,我或能善心大发,在路上偷偷放你走。”

韩绽讽刺道:“如此说来,我倒要感谢你了。”

白少央厚颜无耻地笑了笑道:“你当然是该感谢我的。”

韩绽却道:“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白少央道:“不明白什么?”

韩绽目光定定道:“你若真想擒住我问个清楚,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动手。当日在扇溪村,我与你同塌而眠,同桌而食,你完全有机会在饮食下毒,或是在我熟睡时偷袭,可你一次都没有动手。”

我那时倒是想下毒,可惜刚刚恢复记忆就到了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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