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两个人早起劳作惯了,躺在床上也睡不着,顺娘便跟她面对面躺着说些闲话,不外乎说起今日谢二娘要回娘家,带些什么礼物,她心情如何等等。
谢二娘道:“娘家就在间壁,见天过去挑水还能见着我爹娘,也没觉着多欢喜,只是回去吃着我娘做的饭菜或许能多吃一碗饭罢了。”
顺娘:“难不成在我家里,娘子吃饭不香么?”
谢二娘本想说,能吃得香才怪,不说喜家的饭菜并不合她口味,就说婆婆在一边坐着随时挑刺儿,她也不能放轻松吃饭呀。回娘家去,先不说饭菜好不好吃,就是见了自己爹娘可以松了弦儿,轻松吃饭,也肯定要比在喜家多吃些。嫁了人,就算娘家在隔壁,也可以经常见着爹娘,可究竟不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了,往常稀松平常其乐融融一家人吃饭的时光,如今回想起来,竟让人万分怀念。
当着顺娘的面,谢二娘不想搬弄婆婆的是非,只说喜家的饭菜跟娘家的不同,她还要适应几日才行。
“我也少在家陪你,否则顿顿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你就能吃得香些了,这样吧,往后我回来晚饭就由我来做,你爱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
“不用了,你成日家在外忙碌,到家还给我做饭,叫人晓得了又得说我闲话,说我不晓得体贴官人,说我懒了。”
“哎,住在这杨柳镇闲话就是多,还是要尽早搬到城里去才好,我安排一下,早些把石炭买卖做起来吧。”
“官人,这入了夏,一日比一日热,我看你还是等入了秋再去。”
“等不得,这要赚钱哪管得了时节,我却想着夏日里把这买卖打听清楚了,入了秋做起来,进了冬买卖就该好起来了。”
“那你要去打听那石炭买卖,必定要离开家几日,你该如何跟娘和嫂子说?”
“就说……就说别人叫我去金城镇看一些那些便宜卖的绸缎,我就去看了,若是便宜就买回来卖给别的店里赚一笔钱。”
顺娘嘴巴里说的金城镇挨着出产煤炭的鹤山有几十里地,那个金城镇百十年前是个出产金矿的地方,淘金的人不少,最近二三十年不怎么能淘到金子了,但那里早就成了繁华而热闹的镇子,做各种买卖的人都有。又因为金城镇有一条水势颇大的河从西南流过,且通运河,故而有不少北上南下的商人会运送粮食绸缎布帛这些东西来此贩卖。这些货里头或者有来路不明的货物,价钱也比较低,所以就有人去那里碰运气收货,收了再转手卖给其他铺子,然后从中间赚上一笔钱。
这种事情汴梁城的普通百姓都知道一二,所以顺娘才会这么说,而且她相信说出来了她娘也会相信。
谢二娘此刻听顺娘说完了同样也相信,只是她不放心顺娘一个人去,就建议道:“你还是要带上黑娃去才行,那金城镇是个南来北往的人都喜欢歇脚做买卖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我怕你去遇到歹人就麻烦了。”
“可我带去了黑娃,谁人往汴梁城里送种生?再说了,其实我是要去鹤山打听石炭买卖的。”
“即便去鹤山,你也要带个人妥当些。要不你再雇个人,让黑娃带一带他,等他上了手,你就可以跟黑娃一起去了。”
“可这人手呢?一时半会上哪儿找去?”
谢二娘噗地一笑,瞟了顺娘一眼,道:“你今日不是要陪我三朝回门儿么……”
没等她说完,顺娘就恍然大悟了,说自己明白了,谢二娘这是又要管她爹要人去,反正她爹又招了两个徒弟做伙计,然后让她爹选个跟黑娃一样稳当老实的人帮自己。这样一来的话,自己也可以空出手去做石炭买卖了。
“好,好,好,娘子真是我的贤妻呀!”顺娘乐得飞起,一伸手就把她揽过来,在她脸上吧唧一口。
谢二娘抬手给了她额头上一指头,娇嗔道:“瞧你这傻样。”
顺娘喜欢她这娇嗔的模样,抱着她的手又不老实了,谢二娘被她撩拨得气喘吁吁,只得推开她坐了起来,下床去开了箱子找今日回门儿穿的衣裳,怕再躺在顺娘身边,一会儿两个人又忍不住要做那种羞羞的事情。她可不想一会儿下楼去,又遭遇到婆婆和嫂子那种审视的目光,仿佛自己没穿衣裳一样。昨日下午,她没能拒绝顺娘,跟顺娘欢好了一回,接着下楼去做晚饭,婆婆跟嫂子从隔壁梁家回来,可没少打量她,而她呢,也被她们瞧得不好意思。所以,到晚上再跟顺娘歇下时,她就坚决要跟顺娘一人睡一头,弄得顺娘怨念满满,唉声叹气好一会儿才睡着。幸好一觉睡醒就到了隔壁娘家杀猪的时间,顺娘也没顾得上纠缠她,两人起了床下楼去各自**活。
“官人,你穿甚衣裳,这一件天青色的,还是这一件月白的?”谢二娘从箱子里拿了两件袍子出来展开给顺娘看,一面问她。
顺娘苦哈哈地说自己欲求不满,哪有心情来挑衣裳,娘子替自己挑了就成。
谢二娘瞪她一眼,说自己可看走眼了,没想到老实巴交的顺娘是个好色之徒,成日家就想着那事儿。
“谁叫娘子人比花娇,我一瞧见你就想亲近你,然后就忍不住……难不成你不喜欢我对你这样?”顺娘戏谑着问。
“忍不住也得忍,不然可得被人耻笑。”
至于顺娘问她喜欢不喜欢的话,她却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因为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不喜欢顺娘的触碰,在成亲以后,新婚之夜,只微微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