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什么,宫外若有什么好东西进贡,最好的一份必会被送到公子处,任公子挑选。如今,公子病了,却连个太医也请不来。就连这碗药,都是他费尽心力才讨来的,公子的境况何等艰难,可想而知。
希瑞尔听了小厮的话,皱起了眉。合着他不是在本尊的家里,而是在宫中?还皇上的欢心!不是说古地球时期不兴男子跟男子在一起吗?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疼:“你说清楚,我与‘皇上’,到底……”怕泄了底,他也不敢多说,只能含糊地说上几句,争取引出小厮的话头。
这小厮倒也不负希瑞尔所望,随着希瑞尔的话头说了下去:“若不是齐筠小人得志,您何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不过是个小倌儿,也配与您相争!”
小厮替希瑞尔愤愤了一阵,又安慰道:“公子,您用不着难过,皇上的心,总还是在您这儿的。您不过是骤然失了父兄,无心在皇上面前为自己分辨,才让皇上听信了那小人的谗言。待您恢复圣宠,那些没眼力的迟早要为今日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希瑞尔表示,他一点都不想恢复什么圣宠。那皇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鸟,最好趁此机会跟他划清界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我道是谁声音这么大,原来是卫妃啊。您不是病入膏肓了么,还是趁早去了,以免留在这儿活受罪!”
有仆婢寻声而来,见了希瑞尔与小厮便是一阵冷嘲热讽。现如今,这人已经完全失势,他们大可不必得罪他!相反,若是好好磋磨他,指不定就入了其他主子的眼,也好趁机离开这活死人墓一样的地方!
“您莫不是还在等皇上来见您最后一面?皇上如今正对桃夭公子宠爱有加,早不知道您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了,您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是极是极,早早地去了,也好与您父兄做个伴。您父兄才去了没多久,想必还在黄泉路上等着您呢,哈哈哈……”
那人笑到一半,便被希瑞尔手中的茶杯兜头砸中,额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希瑞尔冷冷一笑:“主子便是再落魄,也是主子!我若是当场要了你的命,你又能如何!”
他这一手,震住了周围所有人,那些仆从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公鸭一般,声音戛然而止,没有人敢再在希瑞尔面前放肆。他们这次意识到,眼前这人虽然身陷宫中,到底曾是将门虎子,身上的血性不容忽视。惹急了他,他真会跟人拼命!
他方才那一手既快又狠,没有人想拿自己的命去赌他的耐心。是以,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希瑞尔虽坐在床上,气势却分毫不减,似一柄开锋的利刃。他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全都给我滚!不想留在我这儿,趁早走人!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不中听的话,下一次,破的可就不只是脑袋了!”
他如玉面修罗一般,底下的仆从们不敢再奚落他,没得把自己的小命给赔进去,赶忙跌跌撞撞地逃离了此地。
小厮先是惊愕,随即又露出怀念的表情:“公子,从前的那个您,可算是回来了。自打进了这宫中,您就压抑了自己的性情,忍了这个又忍那个,奴看了都替您心酸……”
说着说着,竟又开始抹起泪来,希瑞尔大感头疼,然而面对这个一心为自己考虑的忠仆,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对刚才那些一样,粗暴地赶开,赶忙岔开话题:“我这些日子有些精力不济,对周围的事不怎么上心。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你且与我好好说说吧。”
小厮听闻此言,也不觉得奇怪,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叙叙说了出来。期间,希瑞尔又不着痕迹地引着他聊了些别的话题,希瑞尔对于这个世界,也渐渐有了一定的认知。
他的这个身子本尊名为卫凌希,出身卫将军府,乃是武将世家之后。他这一辈有三名男子,皆为嫡出。卫凌希是大将军卫峥明的嫡幼子,因自小体弱,便没走父兄的老路子踏上战场,而是养在了家中。
年前,卫凌希随父兄进京述职,与皇帝初初相遇时,皇帝便惊为天人,自此,改变了卫凌希的一生。本国国号为楚,卫凌希最终留在楚宫中,成了楚帝的男妃。
卫凌希本不愿入宫,承受骨肉分离之痛,无奈君命不可违,实在无法。他人虽入了宫中,对不顾他意愿,一意孤行的皇帝却很是冷淡。偏他容貌俊美,气度高华,便是冷美人,也自有一番风情。皇帝被他迷住了,竟愿意放下身段哄他,哪怕卫凌希不愿与他行鱼水之欢,他也依旧宠着,这才有了宠冠六宫的卫凌希卫公子。
若是长此以往,卫凌希或许会有软化的迹象也说不一定。毕竟他所面对的,是一国之君,不是什么旁的猫儿狗儿。一直与皇帝对着干,待皇帝耐心告竭,该倒霉的就是他了。且卫凌希也不能只顾着自己,还得为卫家考虑考虑。
偏偏一月前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这一切。
因皇帝纵容亲信收受重税,扰乱边境互市的交易,被当成冤大头来宰的夷族忍无可忍,大举进犯楚国。又是那名亲信,知情不报贻误战机,最终导致武将被杀,边境连失三城。
边城一失,直面夷人铁骑的便是卫家父子镇守的城池。
卫家父子临危受命,奋勇杀敌,不仅成功地守住了城池,还夺回了失去的两城。奈何朝廷运去的兵器粮草被贪污,粮食到了卫家军手中,都成了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