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忽而“卟哧”一笑!而这一声笑,也让司徒启猛一下子丢开了我的手。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刚坐下,手机响起来,我掏出一看是陈露,赶紧站起身来走出去接听。
“艾杨,刚阿启给我打电话,说烦你烦死了,怎么回事?”
“他发着烧不肯上医院,我不烦他怎么办?”
“那他现在呢?”
“正在打针!”
“啊?”我听见陈露一声惊叹,好像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他最怕打针,你居然……能让他打针?”
“他不肯打,我就烦他呗!”
“那他就……让你烦?”
“他气得要杀我啊!不过……我就让他杀,反正他也下不了手!”
陈露很久没说话,我在这边等了一阵,忍不住催她一句:“陈露你还在不在,不会是……断线了吧?”
她才轻轻叹了一声:“艾杨,你真的……很了不起,说实话……我不如你!我在想……我是不是要赶紧回去,不然的话,你真会抢了我的位子!”
“这个你就安心吧!真要一直给他做助理,会把我累死!”
“那咱们说定了,就算以后他留你,你也不能跟我抢!”
“行啦,看把你小心眼儿的!”
“我是女人嘛!小心眼儿是女人的专利不知道吗?”她在那边嘻嘻哈哈笑。
我收起电话,重新走进注射室。可能是昨晚一晚都没睡,也可能打的药里边本来就有催眠的作用,我看见司徒启打着针,居然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本来就发着烧,我怕他更加受凉,何况他歪在椅子上也难受,所以我挨在他身边坐下,小心地将他的头歪过来靠在我身上,再伸长手臂将他的身体圈住。他在我怀里稍微动了一动,找到一个合适的位子,继续沉沉而睡。
我是一个大男人,搂着个大帅哥儿在怀里,若是在其他场合,肯定不知道引起多少人的讶异!不过这是在医院,不管是男人搂着女人,还是男人搂着男人,亦或是女人搂着男人,被搂的那一个,都有一个统一的身份——病人!这也是我敢光明正大搂着他的原因。
一连换了三瓶药,在护士过来换药的时候,司徒启也没醒过来,我自然一直搂着他不动。直到最后一瓶药快打完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正想着要不要叫醒他接电话,感觉他动了一动,用手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凑到脸跟前看了一下显示屏。因为他一直靠在我身上,我看不见他的脸色,却能很清楚地看到显示屏上的来电显示是“老婆”二字!
然后他僵在那儿,任由手机响了一阵,之后他按了挂断键,将手机关机。
我也不吭声儿,静静地一阵之后,他才意识到一直靠在我身上,所以他坐直了身体,直接用闲着的那只手,将贴在他另一只手腕上用作固定针头的胶布撕掉,拔出针头。
我下意识地想阻拦,但是看看药瓶里的药已经不剩了多少,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顾不得手臂被他靠得麻麻的,忙用手将针管上的滚轴滚紧,以免药水流在了地上。
一个护士看见赶紧走了过来,问了一句:“怎么还没打完就拔掉了?”他也没理。我赶紧跟护士要了一支医用棉签,替他按在针眼上。
他居然没挣扎,任由我按了一阵,才拨开我的手,站起身来走出了注射室。
我跟在他后边,一边走一边微微摇晃麻麻的手臂。一直走去了停车场,上了车子,司徒启坐在了驾驶座,我见他精神还好,也没敢发表意见,直接坐在了后车座上。
静静地好一阵儿,他却不开车,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要不还是我来开吧!”他也不理。然后我忽然明白,他不开车,是不知道该往哪儿去!那个他跟许梦远共同的家,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家,而不过是一间冷冰冰的空房子而已。何况那个房子里说不定这会儿许梦远正等着他,而他现在最不想见的,恐怕就是许梦远。
“其实……或许许经理……”我艰难地措辞,尽量地不要触动他的伤心与愤怒,“我觉得你应该听听他解释!”
“你闭嘴!”他猛一下子回过头来瞪着我,还是很愤怒,“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真是笨蛋?我其实早就知道,我一直忍着,只是想……,可是他……”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巨大的悲恸令他喉咙梗塞,他回过头去,猝然地伏在了方向盘上。
我静静地坐在后车座上不动,静静地很久,一直到他平静一点儿,才慢慢地、缓缓地,说出一番话来。
“我不知道……许经理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你是我见过最优秀最帅气的男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我心里装着我以前的老板,我会对你一见钟情!当然我知道自己的分量,我跟你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当我从陈露那儿知道了你曾经的过往,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就很心疼,但同时……也很崇拜!因为,经历过如此多的磨难与打击,换了其他人恐怕都是一蹶不振,甚至是……成为社会的败类!但是你……却如此的优秀,如此的强大,不过才二十几岁,居然操控这么大一间公司,而且做得有声有色!所以在你面前,我常常会有一种仰视的感觉,常常地,我会感觉自己很弱小,感觉……你才是一位能担当有作为的大男人!”
我点到为止,没敢罗嗦太多。司徒启没什么反应,很久很久,久到让我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