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段其琛从床上醒来,看到窗户敞开着,窗帘在晨风中飘拂。少有地,这次在陌生的地方他竟不认床,卧室内的空气流通和晨风的吹进亦让他感到舒适。
秦不昼正侧身睡在一旁,睡得支楞八叉,松垮垮的睡衣挂在肩上,双腿正压在自己的大腿上。
段其琛附身凝视了他的睡颜一会儿,然而他的矜持和内向拉住了他,让段其琛并没有按照想做的那样,给这身侧的男人一个早安吻。
段其琛将自己的脚从被衾里抽出,下了床,拍醒了秦不昼,“起床了。”
秦不昼半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在床上翻滚一圈,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段其琛轻叹,穿上拖鞋洗漱,熟门熟路地下楼到了厨房。
凌晨时起来放进电饭煲的青菜粥已经熬好,盛上桌子放凉,段其琛把拌好的小菜端上桌,从冰箱里拿了冰块做冰沙。正在把水果和酸奶搅拌着放进冰沙里,背后就有一具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
“早安。”秦不昼说,低头啄吻了一下他的锁骨,搂着段其琛的肩膀舒展腰身,眯眼看着段其琛低垂的睫毛,“你想起来了?”
段其琛正为那种柔软的感觉失神,疑惑:“什么?”
“不,没什么。”秦不昼弯起眼,在段其琛身上蹭着蹭着就挂了上去,两条腿都缠到他的腰间。
他能感觉到灵魂正源源不断地受到清凉舒适的的抚慰,说明段其琛的灵魂状况也是良好。照这样看,不需要太久段其琛就能恢复记忆了。
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对段其琛算不上什么。把冰镇水果酸奶密封装进保温小冰箱,一手穿过秦不昼的腿弯,另一手很自然地抬手摸了摸他脑袋,“下来。”
“唔,不要,你身上凉快。”秦不昼虽是这样说了,还是双脚落地,从后面捏了一把段其琛的腰,飞快往饭桌上跑过去。
段其琛颤了颤,眼角泛着红回头冷冷瞪了秦不昼一眼。
秦不昼把一块蜂窝糕叼在嘴里,无辜地看了回去。段其琛的眼神在他看来毫无杀伤力。
咽下蜂窝糕,以一种极其sè_qíng的方式舔了一下唇瓣,被蜂蜜染上些许亮色嘴唇又蒙上一层水光,朝段其琛扬眉。
看什么看?再看就吃了你!
如上个世界的每一个清晨,他们经常这样度过,而这天也不例外。段其琛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刚才的这些行为几乎是自己本能做出的。
两人只是刚开始同居,就已经像生活在一起了数十年般熟稔。
吃过早饭,这次换秦不昼开车去剧组。秦不昼把昨晚脱下来的花衫戏服团成团塞箱子里,放在副驾驶脚底,段其琛背着保温箱上车,坐在副驾驶探身把保温箱放到后排座椅上的时候,就看到脚底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戏服可怜巴巴地露出一截布料。
无奈地把戏服拿出来铺开,折叠下摆卷好,水袖单独卷起,重新放进袋中。
车子停在w城影视基地外。
段其琛看了眼车外,征询地望向秦不昼。
“等一下。”秦不昼从驾驶座旁边的小格子里摸出一副墨镜,架到段其琛脸上。
又摸啊摸,摸出一只口罩和帽子,给他戴上。
做完这些事,秦不昼满意地看了看段其琛,点头:“很好,下车吧。”
段其琛虽然除了演唱会很少面于人前,但那张脸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段其琛乖乖任由他在自己脸上乱捣鼓,直到最后秦不昼兴致勃勃地找出皮筋要给他扎个双马尾的时候才忍无可忍地握住他的手:“拒绝。”
秦不昼试图说服段其琛:“不要这样嘛,双马尾超可爱的,而且这样就不会被认出来了——”说着就要压下来。
段其琛冷静地握住他手腕:“我拒绝。”
内心嫌弃了一会儿恋人的审美,秦不昼叹了口气,惋惜地收起皮筋。
带着段其琛走向场地的时候,恰好迎面碰上了导演祁珏。
祁珏和他们并肩往里走去,在化妆间和片场分路走。祁珏看了一下压低帽檐捂得严严实实的段其琛,目光在他口罩之下露出的下颔上停留片刻,向秦不昼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刚要敲开专属化妆间的门时,门就被人从里打开,岳楚辞看到秦不昼先是一愣,旋即立刻变了脸色把他和段其琛拉进来,关上门回过身看着这两只,咬牙切齿地说:“秦不昼我的好二爷,你昨天去哪了?”
“去找了个人,然后回自己家了啊。”秦不昼无辜地说,就差没在脸上写“乖巧”。
“找人?找人?你跟我说你去找人?”岳楚辞抓狂的声音响彻全剧组,“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丫就算是找死都要先跟我通报一声!艺人和经纪人之间要多点真诚好吗!”
正在看书的攸宁陡然被震了一下,茫然抬头。经纪人指了指隔壁:“秦影帝又在挨训了。”
攸宁温温和和地笑了笑:“他们……关系真好。”
吼完了秦不昼的岳楚辞才感觉心情好了许多,瞪了眼秦不昼从他怀里抢过戏服:“还有你昨天居然连衣服都没换就把戏服穿出去了!”
秦不昼说:“因为好看嘛,忍不住想穿在身上。”
的确是好看,但是穿出去在街上跑真的不会被当成蛇精病么?
岳楚辞哼了一声,目光这才瞥向秦不昼身旁的段其琛。
在秦不昼身旁的时候,段其琛将自己的存在感调整到最小,但一旦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就会被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