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们面面相觑,又小声议论了一番,最终还是不得不同意叶筠亲自登门道歉。
等使臣们骑上马往驿馆去,叶筠才重新坐上马车跟着小厮去往贤王府。
要说赫连钰这场戏当真是自导自演得酣畅淋漓,他本人在听到小厮汇报说紫玉观音像被撞毁的时候,脸上暴怒的神情简直惟妙惟肖,演得跟真的一样,不过有一样的的确是真的,紫玉观音像,可以说是赫连钰府上为数不多的珍品了。
可见他为了钓到栖霞长公主这条大鱼,还是不惜下血本的。
“王爷,栖霞长公主亲自来了,说要给王爷赔礼道歉。”小厮拔高声音,特地让等在外头的叶筠听到。
赫连钰“气”消了些,“观音像是栖霞长公主的车驾撞毁的?”
小厮点头。
赫连钰示意,“既然长公主亲自来了,本王岂有闭门不见的道理,去请进来。”
小厮站起身出去,把赫连钰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叶筠。
叶筠从容而缓慢地走进了厅堂。
到底身为闺阁女子,哪怕对方是他国王爷,于她而言也是外男,所以叶筠早在马车上就用面纱遮了脸,关于这一点,倒是没人置喙,要是在南凉,闺阁女子哪有私自去见外男的道理,那么蒙面纱就更不足为奇了。
“北燕长公主叶筠,见过贤王殿下。”一进门,叶筠就拱手行礼。
赫连钰转过身,眼前的女子窈窕婀娜,身姿匀称,虽然看不清楚容貌,但光从那双盈盈脉脉的水眸便不难推测,是个顶尖的美人。
权势与美人,向来是男人骄傲的资本。
不得不承认,即便没看清楚全貌,赫连钰也是有些心动的。
若说他对许菡是出于赏识,对陆幼萱是出于利用,那么他对眼前这位北燕第一美人便是出自于男人天生的征服欲。
没错,他想征服这个有资本高傲的女人。
唇角一勾,赫连钰神情坦然而大方,“没想到竟是长公主亲自登门,快请坐——来人,看茶!”
马上有丫鬟进来添茶。
叶筠戴着面纱,也不便饮茶,只是象征性地接过就放到了小几上,然后看着赫连钰,语气带着些愧疚,“今天的事,是本公主的人粗心大意,撞翻了王爷的东西,实在抱歉。”
赫连钰摆手,“本王原以为是哪个故意撞坏的,但如今得知是长公主的车驾不小心,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长公主难得来南凉一趟,就当是本王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叶筠嘴角有些僵硬,谁会用这样的方式送见面礼,这贤王分明话里有话,不过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都不想欠这个人情,要知道如今的她并不仅仅是北燕长公主那么简单,她还代表着整个北燕,一旦欠了赫连钰这个人情,北燕就矮了南凉半截身子,往后说什么做什么都少了些底气。
“本公主手里虽然没有那样的观音像,却有别的珍品,要说价值嘛,不敢托大比王爷的好,只是不常见罢了,还望你能笑纳。”
栖霞长公主准备赔给赫连钰的是当世名家的一幅夜宴图,也是存世的唯一真品,比起赫连钰那尊紫玉观音像来,价值可谓是超出百倍,但叶筠还是秉持着谦逊的态度,没过分的夸大其词。
那幅画原是给永隆帝备的寿礼,但如今出了意外,不得不送给永隆帝的儿子。
在叶筠看来,这都没什么,毕竟给永隆帝准备的寿礼不止那一件,少了一样也不影响,当下最紧要的,是把这尊紫玉观音像给解决了。
赫连钰自然是巴不得快些拿到叶筠的赔礼,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叶筠亲自送来的就成,“长公主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本王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吗?先不就说了,一尊观音像而已,又不值几个钱,长公主何必如此在意。”
叶筠垂下目光,“到底是北燕不对在先,该赔的,还是得赔。”
说话间,驿馆那边已经差人把画送过来了,贤王府的小厮进来禀报。
叶筠听罢,站起身,“是我给王爷的赔礼到了,还请移步书房。”
赫连钰眉梢一挑,移步书房?莫非叶筠打算赔他一套文房四宝?
收了思绪,抬步朝着书房走。
送礼的那人也被小厮带了进来,手里抱着个精致的长盒。
光是看外包装的做派,就不难想象里面装的必是珍品。
赫连钰竟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叶筠从那人手中接过长盒递给赫连钰,“此乃本公主送给贤王的赔礼,倒是比不得你的观音像,只因事发突然,本公主毫无准备,只好临时找别的礼物赔给你了,还望贤王莫要嫌弃的好。”
赫连钰嘴上说着,“原本只是件小事,是长公主太过介怀了。”手却伸出去接了叶筠手里的东西,摆放在桌子上,打开缎带,缓缓开启盒盖,然后看到里面卷起来的画轴。
赫连钰先是一愣,跟着让人腾出长书桌来,他拿起画轴一点点打开,传世名画夜宴图就那样呈现在了赫连钰的眼前,惊得他全然忘了反应。
这画要是真品,价值绝对是那尊紫玉观音像的百倍,叶筠先前竟然还自贬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