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孔巡抚与谢知府二人之间多少嫌隙,但,此时此刻,他二人看到徒小三时,感情却是出乎一致的统一——那就是,林将军回来的太及时啦!

二人悬在城墙顶的那颗心,总算是随着徒小三将围城倭匪清剿干净而彻底的放到了肚子里。

实在是,做地方官,失土是重罪,如泉州城,今年真是铁打的泉州城,流水的官儿。而且,官员替换甭提多快了,就这短短的一年,巡抚换了两任,知府换了三任,无他,前两任知府都是被倭匪杀死的。倒不是不能弃城逃跑,如前任巡抚,就是一见倭匪来,吓破了胆子,自己个儿带着人先逃了,然后,这位巡抚倒是逃过了倭匪的长刀,待朝廷知晓此事,又给他脖子上补了一刀。以为自己逃出来就没事了?失土便是死罪。故而,新上任的孔谢二人,纵是有泉州城政务之争,但,面对倭匪围城,二人也早做好了,宁可战死,绝不弃城的准备。

今见徒小三率大军前来,无异于看到救星一般。

只是,二人迎徒小三的心颇是焦切,城门却是一时半会儿的打不开。

开城门就开了半个时辰,徒小三先不晓是何缘故,待城门开了,徒小三方晓得,原来为了守城,城中用沙土堆满门洞,以防倭匪破城门而入。这也是孔巡抚誓死守成的决心了,徒小三下马与孔巡抚见礼。孔巡抚一把将徒小三扶住,笑道,“甲胄在身,不必多礼。亏得你回来的及时,不然再耽搁上几日,我这心里也没底啊。”

徒小三道,“接到大人书信,下官立刻起程,晓行夜宿,没想到,倭匪还是先一步到了咱们泉州城。”

谢知府笑道,“回来就好。”

多嘴的东西!孔巡抚心下骂谢知府一句,挽着徒小三的手,对徒小三身上的血腥之气视若无睹,且没有半点嫌弃,笑道,“来,咱们城中叙话。”

谢知府的眼睛注意到徒小三麾下将士多有鞍马上带人头的,先是吓一跳,主要是,文人习惯政治倾轧,对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当真是不大擅长,更不大熟悉。不过,谢知府到底心理素质不同,谢知府不禁问,“林将军在路上也遇到了倭匪?”

徒小三道,“约有两千余人,悉已斩杀,带了他们的头颅过来,待统计后,将士们也好议功。”

孔巡抚脸色微肃,“好快的脚程。”又道,“不晓得其他地方如何了?”他是一地巡抚,立命手下文书给其他州县去函,令闽地上下,小心倭匪。

不过,徒小三此番大胜而归不说,又解泉州围困,孔巡抚极是喜悦,在巡抚衙门说了几句话,便让徒小三先去休息洗漱,他这里亲设酒水给徒小三接风洗尘!另一方面,也让人去收拾一下城外的倭匪尸身,该烧的烧该埋的埋,不然,悉数陈尸城外,怕要引发疫病的。徒小三身上满是刚打过仗的尘土血腥,也不与孔巡抚客气,一拱手道,“那下官先去换衣裳,一会儿再来同巡抚大人请安,回禀路上战况。”

“去吧去吧。”孔巡抚瞧徒小三甭提多顺眼了,待把谢和府等人也打发了下去,孔巡抚方与儿子道,“这位林将军,当真不愧江南名将啊!”

孔繁御亦道,“那些倭匪,先时瞧他们在城下颇是张狂,在林将军马蹄之下,竟犹如散沙。”

孔巡抚感慨道,“倘闽地兵皆如林将军麾下兵卒一般,何愁倭匪不靖?”

孔繁御见父亲脸上一抹深深的憔悴,想到这几日守城之战,父亲何尝有过一日安枕,劝道,“章总督将林将军调到咱们泉州,可见章总督亦是一门心思的要剿净倭匪。今城有良将,兵卒可用,泉州城危局已解,父亲也略休息一二吧。”

孔巡抚道,“不成啊,城内要安抚,城外的倭匪尸身也要清理。”

孔繁御道,“这些个琐事父亲便交给儿子吧。儿子倘有哪里不明,请教杨先生是一样的。再者,晚上不是还要请林将军饮酒,父亲略养一养神也是好的。”

有儿子这么劝着,何况,孔巡抚把这个儿子带了来,原就因孔繁御乃孔巡抚膝下第一能干的儿子。见儿子这般说,孔巡抚便应了。孔繁御亲自把父亲送到卧房,服侍着父亲歇下,方出去主持泉州城庶务。

孔繁御做事一向细致,不过,没想到,知府衙门也派了人帮忙。好在,谢知府一向圆滑,虽有与孔巡抚争权之举,到底知道退一s,he之地,凡事还是以巡抚衙门为先的。

谢知府也累的不轻,泉州城屡遭兵事,他们这又是刚刚赴任,倘泉州城有个好歹,凭他智计万千,也唯有殉城一途了。

如今,大家都平安了,谢知府回府衙忍不住沉沉了叹了口气。谢姑娘端出燕窝来,一面服侍父亲用了,一面道,“我听闻,林将军全歼倭匪,现下城中也太平了,父亲先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谢知府吃着燕窝羹,道,“是啊,是能把心放肚子里去了。”

谢姑娘忍不住好奇问,“父亲,我听闻,林将军回来也不过个把时辰,便将倭匪杀死了。那位林将军,可当真勇武啊!”

“那是自然。”谢知府道,“两年前他不过是捐了个五品千户,如今已是从三品,论官阶,比为父还要高上半品,这般迅速升迁,便是因其功勋卓著。”

谢姑娘不禁道,“父亲,这位林将军是姓林的,他是林家人吗?”

“你想哪儿去了?姓林便要是林家人哪。”谢知府笑道,“这位林将军虽是姓林,却是与承恩公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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