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顾不上摔疼的胳膊腿,忙爬起了身,命人分别去通知官府和成郡王府别院那边,再召了跟着自己的侍卫去那后山,可是她心里害怕,哪怕是担心项翊的安危,想到那明惠郡主的疯劲,出了院子那脚却跟注了铅似的提不起来,她怕明惠看到自己也会不顾一切的害了自己。
宜珍此时才开始有点后悔为何要答应嫡姐和那明惠郡主合作,那根本就是个疯婆子。
成郡王府的别院离项翊的这个小庄子并不远,过了不到两刻钟,派去成郡王府别院的下人就带来了成郡王府的十几个侍卫,领头的还是宜珍的同胞兄长姜环。
一看到兄长,宜珍眼泪就落了下来,哽咽着说了事情始末,在姜环的安慰下,才好了些,两人便一起去后山寻先去的项翊。
后山。
项翊疯了一样的往后山奔,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一个简陋凉亭后面的地上衣不蔽体全身似无完整肌肤的韩烟霓,他只觉目呲俱裂,也顾不得什么,除了自己的外衫就上前给韩烟霓先盖上了。韩烟霓身上的伤痕简直让他目不忍视,心胆俱碎。
他红着眼压抑着愤怒哽咽道:“烟儿,是谁,谁竟敢?”
韩烟霓先前已近昏迷,听到动静和身上衣衫的触感,就不自禁的痉挛了一下,此时听到熟悉的声音,才睁开了眼,看到是自己的兄长,麻木双眼中才流露出绝望的痛苦,她嘴巴张了好一会儿,才气若游丝的道:“哥,哥哥,我,我不行了,你,你替我报仇,替我,报仇。”
“烟儿!”项翊裹了她,终于伸手想抱起她。
“啊,这,这是怎么了?!”一声惊呼声响起,项翊转头,却见凉亭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那前妻明惠郡主。
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项翊怒从心头起,再也顾不得什么,拔剑就去刺杀明惠,却不想,刚走了两步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根本就提不上力!
明惠似乎吓了一跳,往身边的府尹夫人身边靠了靠,道:“这,这,他,他想做什么?”
却正在这时,从后山丛林里又窜出一个黑影,一剑直袭项翊,项翊察觉动静,提剑挡招,却全身都软绵绵的,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那人不过一招就打飞了项翊的剑,然后第二剑就直取项翊小腹之下,待尖叫声四起,项翊的下面已是血流如柱,那黑衣人得手之后并不取项翊性命,立时几步跳进后山丛林,不见了踪影。
此时宜珍和其兄长姜环赶到现场,正远远看见了项翊被击的一幕,宜珍只觉天旋地转,尖叫一声便奔到了项翊身前,看到的便是血流不止的项翊。
宜珍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一桩血案真是震惊京都城。安西侯表妹韩烟霓先被人杀死,歹人其后又一剑废了安西侯。这事一看就该是个报复案件,否则歹人为何只杀韩烟霓而不杀项翊,却只是废了他让他再不能有所出?
论动机大概没有谁会比项翊的前妻明惠郡主更大更直接了。而且当时明惠郡主还在现场。
可正因为她在现场,她还一直跟京都城的府尹夫人在一起,抓不到歹人,谁也不能指证她就是凶手。
几日后,项翊伤还未痊愈便告到了御前,控告安王府明惠郡主□□,先杀其妹,后伤其身,求陛下主持公道。
这事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是景帝也不好判啊,关键是那人行凶的歹人府尹和兵马司都派兵围搜西山,也没抓到那歹人,这可如何判?
明惠被安王押着去见了景帝,明惠当着景帝的面哭着跟安王爷道:“叔父,我是恨项翊和韩烟霓,恨毒了他们。可是您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去杀他们,若是能我早就杀了这对贱人。我自回京都,一举一动都在婶娘的监管之下,如何有这本事做成此事?”
安王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押着明惠来见景帝的,他知道明惠说的都是实情,若明惠计划这样一件事,不可能瞒得过他和安王妃。
明惠继续哭道,“很明显,此事是有人一早计划好了,杀韩小贱人,再害项翊,然后引我过去。大家都知道我恨那对贱人,让我出现在现场,便自然而然认为此事是我所为。”
“可是我真的是有心无力。这世上恨那对贱人的并不只我一个,那项狗贼宠爱韩贱人,那宜珍县君岂能不恨韩贱人入骨?焉知此事不是宜珍县君所为?陛下,叔父,你们想想,谁能知道韩贱人的行踪然后下手,谁又能那么容易的给项翊下药?”
“还有,那韩贱人是韩忱的妹妹,宜欣县君曾是韩忱的妻子,两人自到京都却从不来往,反而像是有滔天仇恨般,必是在韩家时有什么恩怨,又焉知此事不是那宜欣县君所为?”
明惠这些话却是已在心中滚了多日,呵呵,宜欣和宜珍这对不要脸的姐妹,有胆害人却无胆认,都把她当成傻子来哄认了这事。她先逼宜欣让她买凶时也同时断掉项翊的□□,否则断不跟她合作,事后却要翻脸不认人,让这对姐妹自食其果。反正,这事还真不是她干的,怎么查她都不怕。
呵呵,只要项翊再也生不出子嗣,她的诚哥儿就是他唯一的儿子,再没有人能夺走他的爵位和一切。那宜珍县君,哈,看她能不能和项翊逍遥自在。
明惠的这一番话真是石破天惊,安王爷还好,景帝却是心头一震,而那在帘后听着的项翊更是心中翻天覆地。
景帝抄办了韩家,自是知道韩烟霓和韩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