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生上前一步抱住晋磊,感觉到他肌肉的僵硬,居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我想要以前的你。”
晋磊推开方兰生,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忽地冷笑出声:“你这次又想偷什么东西?战报?布防图?密旨?”
方兰生心痛得像在滴血,却还是忍着痛伸手再次抱住他,把脸埋进他肩窝里,低声道:“晋磊,报仇太苦了。我见不得你这么苦。”话音顿了下,他几乎哭着哀求:“我们回山里去吧。我们离开皇宫,也不跟宁王打仗了。吕家的江山,我们还给他们,你不要了好不好?你的仇人
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再做这些呢?”
晋磊冷着脸推他,却没推动。方兰生死死抱着他的腰,像攀附着最后的希望。
晋磊忍无可忍地闭眼,“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你以为是说放就能放得了的么?”
方兰生哭着吻他,“我陪着你一起放。你的怨气,你的仇恨,我陪你熬过去。时间总会冲淡它们的,你要信我。”
晋磊沉默,抿紧了唇。
方兰生吻了半晌,没能撬开他的唇,便退开些许,满眼失望地望着他,“晋磊,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七夕,我们去游湖,遇到广阳府的人……你为了走这条报仇的路,杀过那么多人,那些人的亲友又来找你寻仇,若你死了,指不定我还要去为你报仇。大家杀做一团,这样有什么意义?你难道真要、真要等你死了或我死了才来后悔吗?”
晋磊双眉攒着,冷眼看他,缓缓抬手。方兰生眼里露出希望,以为他终于松动,却不料下一刻,那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一推。
方兰生被推得退开几步,怔怔地看着晋磊。
晋磊颇有些嘲弄地挑眉,眼里很是戏谑,“难为你苦口婆心来劝我。”他转过身,负手而行,“回去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方兰生一把扯住他的手臂,死不放手,“晋磊,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晋磊脊背一僵,“此话何意?”
方兰生几步奔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我都知道了。一旦交合,不能中断。更何况……”他的目光闪了闪,“你还记得那晚我说过的话吗——我那块玉,已经被我毁了。”
晋磊面无表情地点头。
方兰生讶异道:“你不怪我?你为什么不生气?白豆说你可能会因此丧命……”
晋磊的目光终于动了动,深沉地看着他,“不重要。我会不会走火入魔,会不会暴毙而亡,症结不在于此。”
“那在于什么?”
晋磊沉默了,几乎是着魔一般深深看着方兰生。方兰生从来都看不懂他的眼,此刻更是迷茫,只觉那里面仿似藏了许许多多复杂的东西,一团迷雾一般缭绕在他周身。
许久后,他听到晋磊平静的声音:“我现在练到第六重,只剩最后一步就能练就第七重,只剩最后一步我就能天下无敌,甚至,我还可以一个人歼灭三万大军。”
“一个人……三万……”方兰生有些发愣。
晋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继续道:“这最后一步,便是亲手杀了拥有另一枚玉佩之人,夺得对方所有的功力。”
方兰生脑中“嗡”的一声响,抓着晋磊手臂的五指倏然松开,人也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晋磊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一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惧,胸中大恸,气息又有些不稳。
方兰生察觉自己方才下意识的动作,顿时颇为懊恼,还没来及反应过来,晋磊已经闪身离开了此处。
【103】
一丢丢肉沫,好像也会被锁,移步吧
【104】
大半个月过去,局势已经僵得不行,处处都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氛围。琴川久攻不破,双方势力在琴川僵持许久。
宁王铁了心要夺下琴川,后援军一到,连夜便又开了战。
晋磊派去琴川的孟将军虽然一把年纪,行军作战却极有魄力,虽然宁王大军来势汹汹,他到底还是抵挡住了。
却不想中途杀出来一堆胡搅蛮缠的武林人士,纷纷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号要“为国诛奸”,与宁王大军走着相反的路子,行为目的却都是一样的——夺琴川。
这批人只知蛮力,不懂策略,这么一搅和,把宁王和晋磊都弄得哭笑不得。只是再怎么方式不同,好歹他们与宁王算是一条船上的,是要与晋磊势力抗争的一方。宁王虽然一个头两个大,但也因此得了利,而晋磊却是真正地苦不堪言。
更雪上加霜的是,从原州运向琴川的物资,因着山道塌方被阻了路。
没过几天,琴川便被宁王大军攻了个七七八八。孟将军满腔悲愤,奈何粮草未到,援兵不至,他也只能负隅顽抗,被打得连连后退。
不过很快,局势又是一大变——两万援兵带着物资突然杀来,联合孟将军将琴川围了个干净。
宁王派来的军队几乎全部都已进了城,这下子全被困在城中,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