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不是酒瓶是什么?这人咬他一口,是想趁乱夺走酒瓶?
那里面装了什么?
徐承渡低下头,眼尖地发现脚下的地毯上,刚刚酒瓶滚落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黑洞。
电光火石间,两个字蹦进了他的脑海。
再抬头,男人泛红的眼眶中熊熊燃起怒火,一边挣扎着,面容越发狰狞扭曲,而他目光锁定的方向,正是不远处的白格和安慕。
仇人滋事?照白格的性格,仇人应该不少……
“别拦我——”那人骤然间突发神力,推搡开一左一右架着他的两个壮汉保安,快速地奔向白格,奔跑的过程中,毅然决然拔开了瓶塞,瓶口冒着森然白烟。
徐承渡心下一紧,来不及多想,脱下西装外套,拔脚就冲。
一切发生得太快,刺眼的闪光灯下,白格只来得及看到有人尖叫着,有人发了疯般朝他冲过来,面前倏地张开一道阴影,他下意识地把身边的女伴护到自己身后。
“躲开!”一片混乱中,他的脚被人踩了一下,然后听到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周围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
“啊啊啊啊!有人泼硫酸啊啊!”
“快快快,离他远点,疯子!疯子!神经病!”
“安保!安保人员呢!”
“大家别乱跑,冷静!”
现场简直乱成了一锅粥,纷杂吵嚷的声音一股脑儿地冲击着耳膜,撞击着大脑,然而白格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
他只能看到一步之遥处,为他撑开西装护住他的人。
阴影下,那人的剑眉皱成一个黑色的深“v”,嘴巴绷成一条直线,一绺刘海挣脱了整齐的大部队,肆意荡了下来,而那双惯常凌厉的眼睛,正紧张且迫切地盯着他。
这一刻,在那双眼睛里,他看到了疑似关心和担忧的神色。
一如当年那场绑架,这人也是全程这么看着他。
徐承渡?
白格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下意识地抓住那人举着西装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拉。
徐承渡眼里闪过困惑,随即一扬手,挣脱开,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避如蛇蝎般把他那件遮挡的西装外套扔远。
然后,那件面目全非的西装,就这么在白格眼前迅速碳化变成焦黑色,散发出刺鼻的味道和滚滚白烟。不远处,酒瓶散落的红地毯上也都被腐蚀出一个个骇人的黑洞。
刚才一耳朵无意间捕捉到的硫酸二字,此时明明白白彰显在眼前。
白格瞬间心如擂鼓,脸色瞬间就白了。
“你怎么样?”他没头没脑地再次扯过徐承渡,硬是要检查其后背。
“没事。”徐承渡摆摆手。
他淡定的回答引来白格突然间的暴跳如雷,“什么没事!你跑过来干什么!谁要你过来的!”
压着嗓音的怒吼,透着强势和霸道。
徐承渡被他这一吼吼得莫名其妙,眨了眨眼。
白格身后吓得紧紧攥住白格袖口的安慕猛地放开了手,不知所措地盯着突然发飙的前辈。
等她越过面前帅气保安的肩头,看到地毯上被几个壮汉联合压在地上挣扎不止的男子时,美目里闪过惊疑,“蒋……蒋经纪人?”
“你认识?他是冲你来的?”徐承渡懒得和一言不合就炸毛的白格一般见识,扭头问安慕。
安慕却像是被突然施了哑巴咒,闭紧了嘴巴。
“安慕!你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我辛辛苦苦把你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十八线外围女培养到今天,你他妈的有了点名气,转头就签约新公司!你对得起我吗?啊?!忘恩负义的东西,反正你也不要脸,干脆毁了算了!”男人骂得极为难听,引得周围媒体纷纷拍照,更有好事者竟然递上了话筒,迫不及待地采访起来。
安慕的泪水毫无预兆地突然决堤,她往旁边挪了挪,不敢再躲在白格背后,怕连累白格也沾染上丑闻,然而这一挪,她整个人就曝光在了闪光灯和一声声难堪的质疑下。
“安小姐,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您的前经纪人,会做出泼硫酸如此可怕的行径吗?”
“您之前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他的事呢?所以他咽不下这口气?”
“对于前经纪人说你忘恩负义的说辞,您有什么想辩解的吗?”
安慕几乎泣不成声,瘦小的身影缩成一团,“我……已经与他解除合约关系!你们……你们不要问我了……”
徐承渡看不下去了,这群媒体对一个刚受惊吓的女孩子这么狂轰滥炸真的好吗?怜香惜玉的精神都被狗吃了?他戳了戳身边像跟木头一样杵着的白格,“喂?你的女伴被这么欺负,你不帮帮忙吗?”
白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几步上前搂过安慕耸动的肩膀,“各位媒体朋友们,如你们所见,安慕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容她先调整调整情绪,再回答诸位的问题。”
说完,就十分霸道地分开纷拥而上的媒体,带着安慕离开红毯。
“跟我来!”临走前,还不忘咬牙切齿地叮嘱徐承渡。
一下场,闻讯赶来的经纪人立刻把安慕接走,白格则拽着徐承渡不由分说地往自己的化妆间走。
化妆间里,有等待着给白格补妆的各色助理,门被不友好地踢开时,几乎所有人都跳了起来。等她们再看到难得乌云满面的白格时,立刻噤了声,收拾收拾东西,光速离开。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额……你的助理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