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毓:“一,她大姊发现药盒中药数量不对劲,暗中观测她;二,在她给狗下药后又有人来,发现狗被迷倒生了歹心;三,她下药环节出了纰漏,比如那被借口支开的下仆赶回来撞上了,偷偷记在心里。”
邹仪轻轻摇了摇头:“那一大盒子少一颗发现不了,即便发现了也会以为是滚在哪个角落里没找到,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没有动机。”
青毓似是突然想到甚么,浑身一僵,他猛地一把扣住邹仪的手腕:“你记得三公子是怎么死的吗?黄大夫说他是被人浑身泼了油烧死的,可三公子虽然性子古怪但为人心肠最软,咱们就是他救回来的,有甚么深仇大恨要往他身上泼油将人活活烧死呢,还是,凶手想掩盖尸体上的甚么?”
邹仪似乎也想到了,脸色一变:“还有那条狗,如果杨若华说的不错,那人其实是不知道狗被下了mí_yào的,因为他根本没必要下药!”
作者有话要说:
被明月兮佩宝璐——《楚辞?九章》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诗经?著》
好多人都猜到了三小姐是男孩子的事实……呢
_(:з」∠)_
毫无成就感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邹仪当初审河广时他曾说过,这狗极聪慧,最是忠心护主,除了三小姐和绿衣其他人见了一概要叫。
除了三小姐和绿衣。
绿衣。
那个半个月前掉下山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绿衣。
虽然明知道别人听不见,青毓还是情不自禁地压低了声音:“这桃源村的女子为了繁衍后代俱会娶上好几房男妾,三小姐和自己的贴身侍仆绿衣情投意合又不是甚么秘密,若是喜欢娶了便是了,只是这一嫁一娶一行房……”
邹仪道:“你的意思是因为绿衣知道了三小姐是男儿身,所以杀了他?”
青毓默不作声的眨了眨眼。
邹仪道:“……就因为自己的爱人是男儿身就要杀了他?”
青毓低低的笑了起来,他还捏着邹仪的手腕,手掌大而温暖,笑起来的时候整只手都随着笑声颤动,邹仪被那手掌烫得浑身不自在。
青毓的眼睛又黑又亮:“邹神医呐邹神医,这情之一字,即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做衣服穿,是天下第一无用的东西。”
这话实在刻薄,话音刚落邹仪就觉得手掌不烫了,强硬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腕,还翻了个大白眼。
不过……撇开这些冷心冷情的话不说,青毓说的很有道理,事实摆在眼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绿衣。
“好了,睡吧。”青毓拍了拍邹仪身上的被子,“这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快睡觉。”
邹仪觉得这属于猪的宣言,然而他实在是困极了,脑袋里那根弦更是有种拨云见日的放松感,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呼呼睡着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早就过了用早膳的点,幸好昨夜从四小姐那儿蹭了一碟酸枣糕,再加上屋内本就有的干果零嘴,就着几杯热茶,倒也不饿,反而饱得慌,连午饭也吃不下了。
邹仪和青毓两个人窝在屋子里喝茶谈天,对着炭盆暖手,而可怜的东山却被指使着在寒冬腊月里去查绿衣的身前背景。
绿衣本是杨家的下人,据杨老爷说是穷苦人家活不下去了,将儿子卖来的,当时杨家人满了并不想收,但绿衣的父母亲说如若不收这男孩子家养来没甚么用也养不活,只好将他煮来吃了,到底杨老爷心善,将孩子收下。
后来陈三小姐来杨家玩,一眼相中了他,两家人都十分高兴忙把他打包送了过去,于是他呆在陈三小姐的身边,一呆就是十一年。
半个月前,绿衣随陈三小姐出门打猎,失足落下悬崖,生死不明,陈三小姐当场哭死过去,众人忙安慰了她好一阵子,又是去派人寻找绿衣,最终甚么也没找着。至此三小姐性子越发孤僻,不是呆在院子里就是整日整日的上山寻找。
再然后,在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里三小姐被烈火烧死,结束了她短暂痛苦又畸形的一生。
邹仪用指关节敲击着桌面,低声说:“他父母当着孩子的面说‘不收下就要煮来吃’?也是杨家心善,不然……哪由得他今日活蹦乱跳。”
青毓嘴里塞着半个山核桃,一边在用舌头艰难的将肉剔出来,一边含含糊糊的说:“我泱泱华夏不但有孔儒礼德,食人文化更是源远流长。”
邹仪瞥他一眼,把自己碗中的核桃肉抓一把放过去,身体力行的告诉他:闭嘴!
东山问他们怎么办,邹仪却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叫他吃好睡好,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时光转瞬即逝去,初六那天一大早就把烧得焦黑的三小姐——三公子送去火化,三公子生前命运多舛只恨自己与常人不同,幸而死后做到了,烧得只剩下一盒骨灰,干干净净看不出一点异样。
邹仪喊东山去偷了一小瓶骨灰,拿去给了杨四小姐。杨若华气色比上一次见时好了些许,见到骨灰连声向邹仪道谢,挣扎着行了个跪拜之礼,邹仪拦也拦不住,又说了许多宽慰的话才离开。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
邹仪和青毓两人都不如何急,晚饭还各自吃了半只鸡,而东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是实打实的断头饭,所以含着泪吃了一海碗,他虽然哭得眼泪一把鼻涕泡一把,却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