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云心中一阵感激,同时也不忍被人胁持,对李贺说道:“阿台认为你赢不了他,所以才出用我来威胁。”

阿台一听这话,倒抽一口凉气,望着苻云的眼光,如果可以杀人,苻云早已经死无全尸了。

李贺眉头一皱,眼光一暗,脸无表情地收起短刀,恭恭敬敬地给阿台行了一礼,说道:“卑职无能,恳请皇上恕罪。”

苻云一听“皇上”二字,心中一震,与袁子重对望了一眼。

阿台一听,闭了闭眼,抿了抿头,似有无数忍耐,强压说着:“爱卿免礼,还请不要听信奸人挑拨才好。”他身为皇上,对下属用到“请”实在不易。

李贺只是垂首,未与阿台对视,眼光更是有意回避。

苻云手臂忽然被抓得十分痛。他回望抓住他手臂的阿台,见他牙槽突起,面容紧绷,突然灵光一闪。

一代才子

袁苻两人束手就擒,被关押在庆阳王府的地牢里。李贺和阿台似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二人身上,一直没有再出现。

坐在地牢的两人,一同望着长廊里忽明忽暗的灯火,低声的说着话。

苻云心中很抱歉:“对不起,让你的计划失败了。”

袁子重轻笑了一下,说道:“是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商国的皇帝会亲临庆阳王府。”

苻云说道:“阿台他说,他以前几乎每年都会来王府住上个把月的。”

“你为什么叫他‘阿台’?”袁子重问。

“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袁子重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吗?他的全名叫‘台?夏元雨’。‘台’是对商国对皇上名字的尊称,只有皇上一个人独享。如果我早知道他是‘台’的话……”

苻云说:“我也是在拍卖船上第一次见他。说起来,每次见到他都特别黑。第一次见他就被炮轰,第二次见他的面被下地牢。那天我和他被大炮轰到湖里,泡了好几个时辰才被救上来。之后,我就一直病,一直睡,一直都没有机会给你说这事。”

袁子重呻吟了一下,垂下头去。

苻云回过头看了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看到他的手受了伤,就说:“你把衣袖卷起来,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袁子重看了看苻云,眼神柔和了许多,拉起衣袖让苻云去处理。其实伤不重,以前都是忍一忍就过去了。倒是第一次有人比他自己更关心他受的伤。

袁子重手臂上的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凝固的血粘着衣服。苻云花了些时间才把两者分开。身上没有任何治伤的药,他想了一想,就用舌头去舔。袁子重一个激灵,缩回手臂,瞪着大眼问:“你在干什么?”

苻云白了他一眼,说道:“消毒呀,难道在非礼你吗?你放心,这个方法是那些多年行军的军医教我的,管用!”

袁子重将信将疑把手臂放了回去,但是被苻云一舔,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暗暗咬紧了牙关,整个人就象绷紧的弓一样。

苻云也感觉到他的紧张,调笑地说:“你猜,你是什么味道的?”

袁子重望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看着他红红的耳朵,苻云笑得有点坏:“又咸又腥,还带着臭味。”还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苻云翻开外衣,把内衣撕成条给他包扎,同时还和他说:“那天泡在湖水里,阿台给我讲了一个‘庆阳湖’的故事,你想听吗?”

“你说吧。”反正无事,他听一听也无妨。

苻云将阿台讲的故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告诉了他。

袁子重皱了一皱眉说:“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有几处与他说的不相同。”他看到苻云一脸好奇就接着说:“在定国史书中,也有关于庆阳湖之战的记载,称之为‘阳湖之殇’。为夏元庆献计的那个定国人也是一位名人。他叫元皓东,才华横溢,是定国第一位连中三元的人。”

“什么是连中三元?”

“就是在乡试中得第一名,在省试中得第一名,在国试中也得第一名。这绝对是实力的体现,在我们建国一百五十多年间能做到的读书人只有两位。”袁子重耐心解释给他听。

“那另一位是谁?”

袁子重呵呵一笑道:“一个叫江清言的人。”

苻云奇道:“你为什么说起他那么好笑?”

袁子重说:“等你见到他,也一定会笑出来的。”

“我能见到他吗?”

“可以呀!他是本朝的人,现在在朝廷里面做工部侍郎。”

苻云一阵神往:“要是能见识一下就好了。”他叹了一口气。“现在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袁子重没有答话。

苻云马上接着问道:“那个元皓东后来怎么样了?”

袁子重提起精神来说道:“元皓东惊才艳艳,但终日病魔缠身。所以他中了状元后,被任命为景泰殿执事,只是一个虚名没有实权,但每月都可以领到奉禄。皇帝让他得了银子好好治病,等病好了才回来为朝廷效力。”

苻云点点头说:“估计他会到步蓝,就是为了医病吧。”

“话是没错。”他叹了一口气:“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为夏元庆献计,火烧阳湖,烧死百万定唐子弟。定国皇上,龙颜大怒,将元皓东以叛国罪论处,诛了他九族。”

“啊!”苻云失声叫了出来。

袁子重温和地望了他一眼,以示安慰:“当时元皓东并不在定国,所以没有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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