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衍心跳暴走,怯生生问:“你、你也准备跟我绝交?”
此刻悲观情绪占上风,他不能不做如此假设。
千帆笑他脑洞清奇,提醒:“你不记得了?我说要先找到能证明自己诚意的东西再向你坦白,现在已经找到了。”
“……什么啊?”
“我刚跟含笑谈过,向她证明了你的清白,她托我替她致歉,希望你继续留在《谎言》剧组把这个剧配完。对了,她还说你配的苏黎很符合她的脑内,她很喜欢。”
谢正衍像即将坠毁的飞机幸运的遇到强大的上升气流支撑,梦梦查查滑翔着,老半天才吭声:“你……为什么要帮我?”
千帆笑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我总不能见朋友被陷害还坐视不管吧。”
“可是你刚刚说的证明诚意是什么意思?”
“哈哈,还跟我装糊涂,你其实早就认出我是谁了吧?那天在歪歪唱歌后我就发觉不对劲,回头一想似乎露了马脚,也是难为你忍了这么久都没戳穿我,辛苦啦。”
事态全部脱离逻辑轨道,千帆坦白的情景跟谢正衍预料的迥然不同,他目瞪舌僵,缓冲一分钟才慌惘开口:“你的意思是说,你是……”
“对啊,我就是你最讨厌的那个人。”
“息百川……”
三个字音形同刚刚咬破茧子的蛾缓缓挣扎出来,但一脱离束缚便立刻振翅飙飞。
“你真是息百川啊!”
谢正衍吼完也被自己的音量吓到,急忙双手抓牢手机。
千帆略感诧异:“你干嘛这么吃惊?不是早就认定了吗?”
“可是、可是……”
几百句话好似饥荒时抢购粮食的难民潮一窝蜂涌到谢正衍嘴边,拥堵一阵,结果力气最大的那个先得手。
“可是你不是退圈了吗?”
这是在质问对方复出的原因,千帆麻溜接口:“因为不甘寂寞咯,想再过一把红人瘾。”
谢正衍若是信了,就等于承认自己智商为0,驳斥:“你又撒谎,既然决定坦诚相见,干嘛不把真话讲到底?遮遮掩掩算什么诚意。”
他震惊、好奇、兴奋,却丝毫不觉恐惧,千帆的态度令他感到安全,以他的性格肯自爆真身,说明对自己绝无恶意,更如他所说存在相当的信赖。
千帆确实在耍嘴皮,听他正经求问便实话实话:“我想当爱德蒙唐泰斯。”
“啊?”
“你一个中文系毕业的不会没看过《基督山伯爵》吧?”
“当然看过,就是水手森巴嘛……这么说——你是回来复仇的?对手是谁呀?”
谢正衍无意中开启网配八卦党属性,但不能怪他,获悉如此劲爆的新闻,每个中抓er都会忍不住刨根问底,听到千帆嘲他在套口供才自觉失态的按捺疑思,保面子似的嘟囔:“知道你处处都要留一手,不肯说就不说呗。”
没想到千帆竟接受撒娇,像圣诞老爷爷那样慷慨的发福利。
“好,跟你说也没关系,我的仇家跟你的仇家是同一个人。”
谢正衍暂时没反应过来,稍事琢磨,惊呼:“你是说乌白凤?”
“嗯。”
“她跟你有什么仇?我的意思是难道你也被她黑过?”
“我退圈就是她幕后策划的。”
千帆再爆一桩惊人秘、闻,然后十分耐心的充当解说员,有问必答的回应了谢正衍之后的采访。原来两年前乌白凤暗中造谣传他和wl的绯闻,还拿着wl的时任男友明月清风跟前挑拨,随后论坛和微博上掀起的针对他的一系列黑掐也都有这个女人的足迹,为的是让他身败名裂永不翻身。
谢正衍越听越胆寒,背上似有几千只小虫噬咬,需要不时动手揉一揉。
“又是一出借刀杀人啊,比我挨过的恐怖多了,她简直心理变态!不就是做个剧,至于吗?”
弄清第一大问题,他贪心的再问第二个。
“你的声音怎么搞的?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千帆笑问:“比以前难听很多吧,是不是跟硫酸毁容者差不多?”
谢正衍听出自嘲,心尖竟微微刺痛,连忙否认:“不,现在的也很好听,只不过、只不过跟以前风格不同。”
“哈哈哈,哑笛小朋友你知道你最可爱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你撒谎的功力太差劲,一开口就露馅儿。”
千帆开怀大笑,表明对毁嗓一事并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讲了讲两年前重病住院做咽喉手术不慎损坏声带的经历,还笑称自己比别人多体验了一次变声期。他是息百川的时候,声音华贵清透美不可言,寻常人若失去这令人称羡的优势必定痛惜叹惋,不会有他一半淡定。谢正衍打从心底里佩服他这点,大丈夫就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的洒脱,只有懦夫才对挫折伤痕念念不忘,譬如自己。
因此,他对这个人的好感又在懵然无知中滋长几分,先时对息百川的恶感和因猜疑产生的惧意也都荡然无存了。
可是千帆自揭马甲让他仿佛矿工由一块碎金掘出一大座金矿,不想马上扎住探寻的口袋,考虑后选了个自己有充分求证权的问题。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把我踢出歪歪频道啊?”
应该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贪玩的男人偏要先逗逗趣,笑嘻嘻说:“谁让你当众揭我的短,害我下不来台,不踢你踢谁。”
“切,那被息百川大大踢过的人很多咯?报复心这么重,过去论坛微博上那么多骂你的黑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