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您那位姐姐,也不过二房的太太,凭什么就敢谁也不说一声,就将祭田卖给你啊?荣国府承爵的可不是她二房,人大房如今可是伯爷呢。就比方说,赶明儿我把咱薛家的祭田悄没声儿地卖了,您心里该怎么想?”薛二太太也是生气,说起话来很不客气。
“这次赈济灾民,咱家也没少出银子出粮食,那玉牌咱家也有,可为什么那日就进不了行宫大门?还不是贾伯爷心里有气,故意整治咱们家呢。那一片祭田才值多少银子,走一趟海贸又是多少银子?大嫂啊,您这是逼着咱家败落呢不是。”
明明能够顺顺当当加入远洋船队的,偏偏被这个眼皮子浅的大嫂给折腾黄了,薛二老爷夫妇对薛王氏看不顺眼极了。其实,若是没有这船队的事,他们也不会这么在意,但如今事关自己利益,自然就不一样了。
“他,他这是公报私仇,这、这是不应该的……”薛王氏被弟妹说得没脸,连眼泪都忘了掉了,口中讷讷地回道。
薛二老爷嗤笑一声,不等她说完便沉声打断道:“大嫂还是将田契拿给我,明日我便给贾伯爷送回去。如今伯爷深得圣上宠信,全权处置远洋船队事宜,咱们家即便这回不能加入船队,也不能就此远了亲戚关系,总是要补救补救才好。日后,总是有机会的。”
“凭什么,那可是我两万两银子买回来。”薛王氏不干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田,凭什么就这么轻飘飘地还回去,那她的私房银子不全打了水漂了。
“要么,大嫂将田契交出来,好生缓解同贾伯爷的关系;要么,我明儿就请开祠堂,好好把这几日的事情说道说道,看看族人同不同意蟠儿当这个家。行了,咱们走吧,让大嫂好好想想。”薛二老爷一拉媳妇,冷着脸就走。什么世家望族之后,眼皮子浅又小家子气,端得好教养!
第二十七回 南巡毕圣驾返京城 被追杀山中两相依
赦大老爷除夕开祠堂的行动很成功,他看不顺眼的族人都很自觉,都不用他开口便自请除族了。大老爷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修改了族谱之后,很痛快地将状纸一笔勾销。然后,转头便让周奇带着苦主去应天府衙喊冤。这都是证据确凿的案子,又有祜祜在这盯着,量应天府尹不敢不秉公断案。
他本来是想让人去告御状的,谁知只是跟祜祜提了一句,便被他压在炕上好一顿挠,笑得浑身都是软绵绵的,跟面条儿似的。赦大老爷只好放弃狐假虎威的主意,这么多案子,就让应天府尹头疼去吧。
过了年,圣驾返京就提上了日程。同时,京城的消息也不断传来。
太上皇如今的身体越发好了,听说已经能上金殿听政了,只是还受不得案牍劳形之苦;京营节度使换了人,换成了金陵王家的王子腾,一上任就对京营多有调动;八王爷如今似乎又入了太上皇的眼,很是被太上皇当众夸赞了几回……
“太上皇如今又有了精神,你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贾赦同情地拍拍祜祜,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他是有个不省心的老太太,祜祜是个有个不省心的老头子,苍天啊大地啊,咋不把他俩配成对儿呢!
宇文祜倒似乎并不在意,对太上皇的折腾劲儿,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如今他一趟南巡,已经稳定了江南之地,而在京城也早有准备,倒也不怕天翻过来。只是……为什么赦赦看起来也不怎么担心他,反而给他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呢?!
“你似乎对朕挺放心的啊,一点也不担心朕把皇位弄丢的样子?”宇文祜特意用上了‘朕’的自称,板着脸去拧贾赦脸颊上笑出来的小涡,“还有这笑,朕日子不好过了,就让你这么开心,嗯?”
赦大老爷被拧了笑涡涡都没反应,完全被祜祜那一声尾音上挑的“嗯”撩动了,小心肝儿颤呼呼的,骨头都软得一塌糊涂。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当年他就是被祜祜那不经意的小动作弄得脸红心跳,着急忙慌地就落荒而逃了。
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小眼神儿还跟带钩子似的,皇帝陛下也有些不自在了。干咳一声,收回拧涡涡的手指,却下意识地搓了搓,也不知是想把指尖的留恋搓掉呢,还是想把它留住。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房里莫名的暧昧,怀大总管一进门就瞧见正襟危坐的两个人,见了礼道:“主子,各处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您定个圣驾返京的日子呢。”
宇文祜点点头,随手圈了个日子,问道:“御驾至扬州之后,该走水路,沿大运河而上。一路上不多做停留,我与恩侯不乘船,待到通州再与你们汇合。”屋子里就有地图,将回京的计划道出。
大老爷这会儿也缓过来了,闻言便有些担心安全问题,劝道:“来的时候便遭了刺杀,这次回程只怕他们会更变本加厉,咱们单独走怕是不会太平了。圣上南巡这几个月,整个江南官场大半在握,怕是京里有些人看在眼中,心里不会痛快了。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没了我这个大靶子,他们哪能倾尽全力,又能会被一网打尽呢。我既然坐到了那个位子上,便没打算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先把这些爪牙们剪除了,至于旁的帐,等回京了再算。”宇文祜安抚地拍拍他手背,却没打算改主意。
“再说,有赦赦跟我一起呢,若真有危险,也会保护我平安,对不对?”皇帝陛下心里十分偎贴,他要恩侯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