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罩子,自动隔绝嘲讽之言。
青辰不好接这话,便只道:“多谢方大人示下,在下定会潜心学习,不辜负老师的期望和二位大人的教诲。”
方洵笑着点了点头,“找韩大人什么事啊?我能听吗?不能听我就先出去。”方洵为官多年,为人处事不可谓不老道,翰林的人跟别人不一样,到底是储相,有时是可以享受些特殊待遇的。
“不用。”一直埋着头的韩沅疏终于开了口,“你又有什么事?”
青辰知道他问的是自己,便恭敬地呈上拟好的修堤提案。
“这是什么?”韩沅疏终于看向她,上挑的眉眼有些冷俊。
“回大人,这是我整理的怀柔堤坝的一些现状,还有修堤的建议。”
“你去看堤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次诧异。
“回大人,是的。堤坝边的草都有一尺多高了。”
他瞥了一眼她的提案,然后又冷漠地垂下头,继续写写画画,“我没功夫看,拿走吧。”
韩沅疏是个有些偏执的人,认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改。
与沈青辰几番对话后,他只觉得她是个有小聪明的人,说话有技巧,心思也细腻,看见他没炉子就让人送了来,不着痕迹地就拍了马屁。
这样的人很能钻营取巧,很少有脚踏实地的,尤其她还是个翰林。所以他认定了青辰并不是真的想修堤,而只是因为他拿捏着她的考绩,她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就算她看了很多册录,那也只能说明她钻营的态度比较认真,这一套他见的多了。朝廷里最不缺的,就是她这种人。
“……大人若是没功夫看,不如在下说予大人听吧。”青辰道。
韩沅疏半抬起头,眯着眼瞧她,“沈庶常,你也看到了,本官现在很忙,没功夫看,也没功夫听。你滚吧。”
说着,便将她搁在他桌面的提案册子扫到了地上。
青辰睫毛微微眨了一下,弯下因熬夜而疲惫不堪的身子,去捡她费心做出来的东西。
在脸朝向地面的一瞬,只觉得泪腺中有股热流在涌向她的眼眶。
不为自己,而是为现在尚不知病成什么样的徐斯临。
硬闯城门,跳进河水,还身着湿衣长途策马奔驰……他所做的这些,只是为了帮自己完成一个修堤的心愿。
结果提案做出来了,韩沅疏却不屑一顾。
炉子里的火光微微跳动。
方洵见到青辰弯下的瘦削的身子,忙打圆场道:“诶,韩大人,我知道修堤之事是急事,担子都落你一人肩上了,不过既是其他人有建议,不妨一看啊。”
“方大人既知道我时间宝贵,便不要劝我,我不想浪费在这些事上面。一个只学四书五经的人,谈何修堤,工部的事不是那些经义能解决的。”
“我知道你忙,只听一听,总耽误不了多少功夫的……”
“方大人既是想看想听,那你就自己去看去听好了。不必再劝我。” 方洵话音未落,韩沅疏就已这般抢白。
果然谁的面子他都不给,连司礼监的公公他都怼过。
“唉,你这火爆脾气。”方洵无奈地摇摇头,“能跟你共处一室的,怕也就只有我了。”
青辰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将不该有的流泪冲动忍了回去。
为了徐斯临,这份提案也必须要让韩沅疏知道。
她不再理会韩沅疏,而是转向他对面的方洵,“方大人,不知在下可否耽误方大人一点时间,让在下将想法说给方大人听。”
大家都在一个屋子里,她就不信韩沅疏还能把耳朵堵上!
第52章
方洵很快明白了她的用意,心道确是个伶俐的人,想必提的建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好,好。正巧我刚回来,对这事还不清楚,听你说说也好。我这茶是刚沏的,还满着呢,你且细细说予我听。”
他在最后这个‘我’字上还加重了语气,分明就是说给韩沅疏听的。
韩沅疏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嘴角微微扯了扯。
青辰点点头,道:“谢谢方大人。在下以为……”
摆在韩沅疏面前的问题,实在很简单,又实在很困难,就两个字,没钱。青辰算过了,那堤坝修起来,三千两远远不够,至少得要六千两。
朝廷年年向百姓征税,这些钱本该是国库出的。可国库被蛀得千疮百孔,已然是出不起了。要钱,就只能想别的途径。
青辰把这个问题分做三点阐述,一是除了朝廷谁还能出这笔钱,二是如何让他们乐意出钱,三是如何改进技术,由重“堵”改为重“疏”,把钱都花到刀口上,最大限度地加固堤坝。
韩沅疏捏着木尺,对着纸上正画着的图这儿比比,那儿比比,浑然一副看起来很专心,两耳不闻他人言的样子。
实际上,打沈青辰说第一个字开始,他的耳朵就不由自主地竖起来了,且时刻保持着接收状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