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好下家了。”
彼时叶真没听明白,后来在鸿雁科技的年会上看见了他才了然。
从昨夜便开始了的秋雨淅淅沥沥,细如牛毛一般的雨点斜斜的从灰沉天际坠下来,瞬息淹没在了城市的喧嚣里,竟没留下一点声响似的。
陈副总走后写字楼里越发笼罩着一丝腐朽颓败的气息,这淫雨霏霏,迷迷蒙蒙的惹得人没了脾气,陆娜没来,陈副总也辞职了,员工们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一出公司大门水汽扑面而来,好不阴冷。
急匆匆走过的两个女孩裹紧了风衣,不无羡慕的将目光流连在门口这辆日日来接小陆总下班的车上,窃窃私语:“对啊…就是个男人…我还看见过他牵小陆总的手呢…”
贺骁微垂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方向盘,他刚去完市医院回来,见了一双姐弟,姐姐是小山坳里的村头状元,像传奇故事里一样优秀的女孩四处兼职,终于大学毕业,然而却没有传奇人物的苦尽甘来。
为了治疗多发性骨髓瘤的弟弟,她被父母逼迫在风月场所赚高工资,前些天弟弟病危急需手术,她经人介绍接了一宗‘脏活’。
钱拿到了,手术完的弟弟进了icu病房,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父母放下了心,而她的身影也留在了鸿雁科技的摄像头底下。
叶真出门没带伞,下班穿着件黑色的薄毛衣便蒙头往贺骁车上跑,脚下踩起水花飞溅,坐进去携了一股潮湿冷气。
贺骁回过神来给他掸了掸发上的水珠,仍旧不满于他穿得单薄,摸他后颈,凉的,伸长胳膊把后座的外套拎给他,冰山冷面怪一般训他不知冷暖。
叶真乌溜溜的眼珠里藏着笑意和光芒,抽了纸巾擦脸上的雨水,小声反驳:“你还穿着衬衫呢,我都穿毛衣了,而且公司的女同事们还有穿裙子的呢。”
贺骁瞧着他领口薄薄一层贴在皮肤上,细密的螺纹黑线衬着白皙纤巧的锁骨,不由得扭过目光,心猿意马的咳了一声:“这算什么毛衣,这么薄以后不许穿了。”
正当车子穿过繁华市区,叶真瞧着前方过马路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羞赧的笑笑穿上他的外套,袖子有些长,盖过了他大半个手掌,顿时四肢百骸连着心都暖烘烘的,又哪知道他的旖旎心思,只打定主意以后这件毛衣不能穿了,因为哥哥说太薄不暖和…
原本还暗暗庆幸贺骁不催他搬家的事,结果路越开越不熟悉,这不是往他家江边别墅的路吗?叶真顿时心虚的呵呵干笑:“好像这是往我家去诶,不知道我妈有没有多烧点饭啊,我打个电话给她…”
“不用,我打过电话了。”贺骁十分坚定的要去他家蹭饭。
他知道叶真在怕什么,但自从今天见过冯玲玲之后,牵扯出了不止陆娜一个,虽然丁存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她背后的丁家难保哪天不丧心病狂。
早在同叶真重逢的几天后,张洮就给过他资料,只查得出当年是一个姓丁的富家女买人绑架叶真出国的,再细问姓名,人家出于‘职业道德’和自保不肯细说了。
都姓丁,那就好查得多了。
叶明柔乐得他来吃饭,大约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虽她个性向来喜静,又兼得了这个病不爱与人接触,但看着贺骁和叶真蒙头吃菜扒饭,心里觉得踏实圆满。
“叶姨,我想…”贺骁刚开口,叶真猛地抬起头,嘴里塞满了饭,来不及咽下就慌里慌张掐住了他的大腿。
“妈——!”他急忙含糊不清截住话头。
叶明柔不明所以,夹了菜放他们碗里,微笑看着他俩。
贺骁在桌子下死死握住那只作乱欲抽回的手,不动声色:“叶姨,叶真有事要跟你说。”
叶真没想到他忽然把话头甩给自己,反应慢了半拍:“……啊?哦,对对对,我有事要说,妈,我…我那个…”
“他想搬出去。”贺骁插嘴。
叶真顿时急红了脸,被他这么直截了当的说法吓得几乎屁股升天,生怕他就这么一股脑抖漏出搬去一起住的事,这时也来不及斟酌了,急中生智满口胡诌:“妈,我…我我公司有要求,这里离得太远了,不方便,我搬出去住到附近的公寓,我看过房子了蛮好了,嗯…就是这样。”
叶明柔怔愣了一瞬,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眼贺骁,不高兴了,筷子一搁就要打电话找陆元克麻烦:“什么破公司,不去了。”
“啊?”叶真傻眼,打给陆元克不就露陷了:“妈,不好吧妈…是我自己觉得…嗯,靠公司近上下班方便嘛,要配合公司工作的啊,呵呵呵…反正我在那家公司也待不长,它快倒闭了。”
贺骁又插嘴:“不会倒闭的,我收购它。”你就能一直住在‘外面’了。
叶真都快急哭了,苦着脸的小声哀求:“你别说话…”
这下可好,叶明柔见他铁了心要搬出去住,又是担心又是舍不得,要他保证至少三天就回来一次,这才勉勉强强的妥协了。
然而贺骁走的时候,她却拉着人到门外,神情严肃,眼神凶巴巴的像只竖起锋芒的护崽母狮,话语中还有几分隐晦和了然于胸:“别以为我不知道真真是搬去住哪,我是他妈我还不知道吗,他哪会撒谎啊?磕巴磕巴的…我只问你你家里还有其他人住没有?”
贺骁惊讶于她的洞若观火,但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他俩的恋人关系,见她如此也不敢玩笑,正儿八经起来:“没有,他失踪后我一直一